这次我要写写和朋友到博山镇门峪赏冰瀑的经历。是朋友拍摄的冰瀑图片诱惑了我的脚步:玲珑剔透的躯体,还保留着流动的姿态,迅猛奔腾而下的冲势凝滞下来,仿佛瞬间就又迸溅开来。漾开来的波纹,缓缓平铺至远方。仿佛时间倏然而止,如生命静止后还留存着余温。我跟着他们急行军一样穿越,和着我急于与冰瀑谋面的心思。山路愈是陡峭些,心便跟着愈是急迫。同行的人把登山杖拿起来,我没有登山杖,便捡了路旁的木棍支撑我已趋于趔趄的步伐。然而,遇到路面有溪流漫过而成冰的地方还是不好下脚,此时朋友递给我一根登山杖,用杖尖抵在冰上,我才得以通过。
再前行,有一巨石,石上已然冰层铺过,如一块硕大的玉。这是最难行的所在。身侧是崖壁,虽不甚陡峭,但也能让人倒吸一口凉气上来。路上难免有失足处,如人生,然一失足,或许就是终生的悔过。有人已经趴伏下来,小心翼翼用膝盖抵冰而过,大家跟着做,你扶我搀。好在过了这里,很快就到冰瀑壮观处,大家的兴致在惧骇之后又如奄息的火焰借着风势重燃了起来。
再往前,能看到有小的冰瀑在,已经引起众人的欢呼。大家的心里都有了按压不住的喜悦,如啄破壳儿欲出的鸡雏儿。不提防间,同行的朋友忽然摔倒,滑出好远,好像一大块碎冰滑行在巨冰上。我把她搀起来,她膝盖已痛得不敢弯曲,稍一行动能见其脸上微颤的肌肉。我知道她痛得很。为了不耽误别人的行程,我计划伴她绕路前行,走平整的路线。如此我们便失去了看冰瀑的机会。
我们沿着修得齐整的公路前行,毫无障碍。积雪零星铺散在路上,有时随着风儿旋起些许,无气力般,像同伴无奈的心绪。我同她打趣,力图扫除她的不快。
一横斜的粗壮枝丫横挡在我们眼前。根根枝干都是屈曲向上,像昂首吐信的群蛇。我们停下来,围着它兜转几圈,究竟也没有搞明白它的树种。我们依次与这棵有缘树留影,并开始留意起周遭的景物来。此时,满山都是脱光了树叶的矮小的树木,它们顶着或细密或粗疏的枝条,像是一柄柄羽扇,有的羽扇还遗落了几根翎羽,也就更自然入画。远望层层断崖,有壁立千仞之感。空旷的路上没有别的行人,这个天地就为我们两人所拥有了。
这一路走来,我们仿佛有了更多的收获。虽然没有看到壮观的冰瀑。然而人生真的如此:有时你错过了山,却遇到了水;有时你错过了月亮,却遇到了璀璨的星星。得就是失,失就是得。庄子的“方生方死,方死方生,方可方不可,方不可方可”,大意如此吧。
除了这样的“得”,我游山玩水时习惯要得一“物”而还。游兴殆尽时,遇到农人临时摆的一些小摊点,兜售的或是自家种植的粟米,或是山上采摘的柿子,或是亲水缝制的布鞋。此时,我都会尽力买一点,一是可以显摆我到此一游,更多的则是能给他们带去少许的希望。
朋友有时候说我是爱心泛滥,或许如此。
记得我曾在人民医院门口,碰到夫妻两人轮流抱一个孩子,瑟缩在人民医院西侧停车处的角落。面前铺展了一张大纸,陈说着孩子的病情,并请求路人能给点钱财或是吃食都可。看孩子可怜,我把给娘新买的锅子饼递到他们手里。
去南京看上学的孩子,在地铁里时常看到有把手伸过来的老人。当我把手伸向钱包里时,总有人提醒:“不用给的,他们天天在地铁里晃,把这当作职业呢。”我把手缩回来,心里也就很不安,好像我亏欠了别人一样。
我们所生存的这个世界确实已经出现了信任危机,这也让我们因此而平添了些忧虑,少了些幸福。因此,很希望人与人之间能多一些认可,就像认可自己的良心。另外,有句话说,“所谓游之乐应更多地归功于一起出游之人”。此语委实不错。那么人生呢,我们又需要怎样的同行之人?(作者单位:博兴县实验中学教师)
(文章有删改,请扫码阅读全文,或登陆滨州网阅读“我的音体美故事”专题文章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