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永远的怀念
◎王淑芬
  呼息越来越微弱,最后用力痛苦地喘了几囗气,嘴闭上再也不张开。儿女的声声呼唤听不见了,世间的一切不挂牵了,爹走了……
  两天的时间,爹由热变凉,化作一捧骨灰,埋入冰冷的泥土,结束了他87年辛苦的一生,留给我们一座无情的坟墓。看着一锨一锨泥土填埋爹娘的灵柩,我感到心被掏空了,童年的快乐,温馨的家,一起被埋入了泥土。没有爹娘的灵魂是残缺的灵魂,没有爹娘的家就不是自己的家了……
  从记事起,我就跟着爹到村东头的会计室算账,看着他写的字苍劲有力,手打的算盘噼里啪啦响,令我眼花缭乱。我经常睡在他的腿上,像一个小尾巴一样跟着他。夏天,吃过晚饭,也是爱睡在他的腿上。上小学时,那些拐弯抹角的应用题,都是在他的指导下弄懂的。上高中,每周回家,娘忙着给带这带那,爹总是在我出门的时候问一句:“还有钱吗?”如果我的钱少于5毛,他就用那粗糙的手在兜里掏出皱皱的毛票给我补上。性格急躁的爹对儿女却是慈祥的。
  最高兴的是爹从海上回来,自行车上绑着几个袋子,有大螃蟹、虾,娘用水煮熟,姊妹几个吃得津津有味。一到农闲时,爹就和二小叔、安业叔去海边,骑车一百多里路,在海沟子边住二十多天,逮的海货都卖掉,挣点钱供我们上学。临来时,尽量带回一些给孩子们解馋。我们只知道好吃开心,可不知道爹在海边风餐露宿,夏天蚊虫叮咬,秋冬冷风刺骨。最盼望的是年三十儿晚上,爹煮一锅下水猪头,肉味弥漫着整个屋子,姊妹几个馋得走来走去,直到困得实在等不了,不知不觉睡着了。睡梦中,听见爹娘喊吃肉,我们几个马上趴在被窝头上,爹每人分一大块猪头肉,那是世上最香的肉了。可不知道爹娘忙活一宿,舍不得吃一口。
  爹娘供应五个孩子上学,辛苦一生,没叫一声苦。
  儿女长大了,日子一天天好起来了,本以为爹娘老年可以享享福了,可年轻时缺吃少穿留下的饿痨病根折磨着日渐衰弱的他们。
  娘去世后的九年中,爹是孤独的。一向性格刚正,直言直语的爹沉默了。忙碌大半生渐渐成了无所事事之人,每天等着吃饭,耳朵聋了,精气神不足,整天昏昏欲睡。从不主动打问任何事,有时我说他不关心别人了,他说:“我心里啥都明白,我又不傻。”他是那样自觉,生怕讨别人嫌。看到他坐在床边,不是睡就是愣神,不知他的内心在想什么,老了真得好可怜。当我们低头玩手机时,当我们与朋友聚会高谈阔论时,当我们与子孙天伦之乐时,却没有想到风烛残年、衰弱无助的爹娘,不仅仅需要吃的穿的,更需要像小时候爹娘呵护儿女一样的陪伴、耐心、真心。
  如今,爹回到了他心心想念的大王庄,回到了他魂牵梦绕的家。
  岁月无情,所有的一切都化作了永远的怀念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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