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看清史湘云 读懂红楼梦
钱杰

  红楼解梦,前人之述备矣。近读清人戚蓼生所作《石头记》序中有“如春秋之有微词、史家之多曲笔”、“其殆稗官野史中之盲左、腐迁乎”等语,是把《红楼梦》当作野史了。由一“史”字忽想到史湘云。
  又看她在“金陵十二钗正册”中的判词,遂生几点感悟,暂列纲目如下,待另有闲暇再作研磨铺陈:
  史湘云与“石”
  与贾宝玉有情缘的,不论小姐、还是丫鬟,凭她诗词歌赋鼻涕眼泪打情骂俏天花乱坠,谁又真肯将这娇弱女儿身付与冰冷的石头?第六十二回“憨湘云醉眠芍药裀”,说她“卧于山石僻处一个石凳子上,业经香梦沉酣。四面芍药花飞了一身,满头脸衣襟上皆是红香散乱”。
  不仅与石兄肌肤相亲,而且是酣梦一场,“手中的扇子在地下,也半被落花埋了”。这一梦岂不就是一世情缘?可惜太短暂些。
  史湘云与“湘”
  判词中“湘江水逝楚云飞”,有“娥皇、女英”之喻无疑,也是暗指夫妻生活的短暂。
  以上两点,是否意在书中的史湘云与宝玉会有一段短暂姻缘,姑先不论,至少周汝昌先生认为,史湘云与书外的最重要的神秘点评人物脂砚斋或为一人——红学中一直有一种说法,脂砚斋乃曹雪芹的妻子。这种让读者一时间书里书外恍恍惚惚、真假莫辨的小说处理方式,倒很像近些年流行的挪威作家乔斯坦·贾德《苏菲的世界》的写法。
  史湘云与“史”
  整部红楼中,辈分最大级别最高、阅历最深世事洞明的“老祖宗”贾母的娘家是金陵史家。金陵这个地名,在《红楼梦》中甚为扑朔。来自老祖宗神秘的娘家(整个红楼家史的原点?)、出场很晚(在第二十回)且十分突兀、在十二钗里上场最晚的一个,是史湘云。
  周汝昌在《红楼小讲》中说“她为何出场如此之晚?因为她是后半部书文的真正女主角”。
  把残缺不全的《石头记》当“史”读的戚蓼生有个可贵的观点:此书不写续书也无妨。是不是这个聪明的读书人从“家史”的角度,看懂了此书真正的结局会惨极而致不忍眼见?如果是这样,那在这个“丢了”的悲惨的后半部家史中,作为“真正女主角”的史湘云又将会承受多么巨大的苦难屈辱?
  史湘云与“咬舌子”
  黛玉讥笑她:“偏是咬舌子爱说话,连个‘二’哥哥也叫不出来,只是‘爱’哥哥‘爱’哥哥的。回来赶围棋儿,又该你闹‘么爱三四五’了。”(第二十回)
  但这个“咬舌子”真的那么“憨”吗?大观园里,才女云集,才思堪与钗、黛一拼的,仅湘云一人而已。芦雪庵、凹晶馆以及历次赛诗联句,湘云都来得既快且多。芦雪庵一役,湘云有鹿肉助兴,诗思敏捷,独敌宝琴、宝钗、黛玉三将。七十六回里她与黛玉合作的联语“寒塘渡鹤影,冷月葬花魂”,她负责上半句,其中的“渡”字意味深长、责任重大,本非尘世中语。
  那么,曹雪芹为何多此“咬舌”一笔?除了让人物更加娇憨可爱、立体丰满外,只能说明两点:
  其一,曹雪芹特别熟悉和喜欢这个人物,能与之开玩笑放肆到这种狎昵程度的,除了爱人还有谁呢;其二,那就是曹雪芹故意让这个“史”表达得含混不清——也是戚蓼生序的当头一句:“一喉二歌”了……
  所以,看明白史湘云的来头、使命和归宿,也许是登上红楼最上层、进到最隐秘处、能看到这部“家史”较全貌的一把至关重要的钥匙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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