又一次见到桃花,就预示着这是一个隐喻,而隐喻是迷乱我在桃花林里搭建茅屋让迷乱的花瓣,认祖归宗。然后坐下来,听它们说果园的秘密,说更早时候的风,雨,死亡和梦境
说到天色暗了下来,我点亮灯盏
温热的呼吸在黑暗中醒着
一个倾听,一个被倾听
灯光眼神散乱,湿漉漉的心事
挂在古老的桃枝上,和桃花一起盛开
然后枯萎。终于,我看到了想见的一幕
落英缤纷中,你变成了一只狐狸
“桃花”事件
突然间,桃花开遍大街小巷
我拎着肥胖的心事,四处躲藏
在桃花触及不到的三楼,一个角落里
我比一只刺猬更快地,缩成一团一针寒意,破窗而入
传说中的倒春寒在色彩的时钟里
随着日光鸣响,我艰难地用瘦身疗法
用锯齿刀切开面包,抹上桃花酱
一种独特的赐予,满足了贪念
整个春天,已经习惯了倾听你的声音
仿佛从我的身体里发出,还时不时发出质疑:
你还好吗?我们,还好吗?
生命在黑暗中睁开眼睛
这个春天,来自天上的响雷是你的哈欠吧
那一道道闪电是你送来的爱神之剑吗
所有的事物在那树繁花面前没有了秘密
我的生命在黑暗中睁开了眼睛
影子“咚咚咚”敲打着地面
秘密和惊乱的桃花一样,散落一地
母亲捡拾起花瓣,把它存放在陶罐中
连同蜂蜜,盐巴,她的青春
在陶罐中、在我的身体里复活。只有这样
那漏风的爱情才可以丰满,才可以
完成一个女人,卑微的一生
身体里长出新鲜的桃胶
走在人声喧嚣的千亩桃园,腰间的骨头突出
叮当作响。母亲倾斜的背影,在黑夜的桃园里失眠
她年事已高,像最古老的那棵桃树,隐忍,卑微
她的疲倦,是她靠着的另一棵树
不知如何去谈论果实
母亲把腰间那多余的肉芽,小心翼翼地
放在时间的田埂上,她的头发里
落满了树叶,身体长出了新鲜的桃胶