

一位北方女子。端庄,贤淑,从容。
依黄河而居,面渤海梳妆。轻轻洗濯平原温柔的肌肤,杨和柳的长发飘逸。
一举手,一投足,款款而行,眉间透出水的性情。
最早点亮东方的曙光,推门而出。从刀耕火种,针线缝补,到锄镰锨镢,耕耪播打。端一只粗犷的陶碗,养育人丁兴旺。数千年不老,汗水泪水湿透辽阔的胸口。
而今已乘上互联网的翅膀,葱白一样的手指,嫩嫩点击。
唤来播种机、收割机,让粮食颗粒归仓。在淘宝网上给孩子买下远行的衣裳和鞋子。村外的开发区,小轿车大货车成群结队,就像牛和羊一样鱼贯进出。车间里的生产线,吞吐自如。电的波,光的波,闪烁闪烁,给远方的游子,送去变迁的信息。
滨州,北方的女子,波澜壮阔的女子,风情万种的女子。
以千古不变的执着和热情,描绘春天绿色的歌声。
秦皇河
秦皇河,秦皇东巡饮马的河。
猎猎朔风,掠起历史的衣袂长袖,飘飘然,直指远天。
一个思想者,在思考什么呢?江山,百姓,抑或长生不老……
时间的刀,切割着你的肌肤,血慢慢流出,却无疼痛感。黑头发,变成白头发。
过了那个小小渡口,就是一座座现代酒店,人来人往,小酌小住。
许许多多的夜归者,卸下沉重行囊,屋外霜天的寒,泻下一地冻僵的月光。
秦皇河,如今阳光普照,万木茁壮,一条长长的花头巾,搭在你的肩。缤纷的郁金香,围在十九岁少女柔软的颈项。
鸟语,牵着你的耳朵,去窗前听春暖。
西纸坊
黄河的衣襟上,盘下一串粗布纽扣?
十枚八枚,规则或不规则,散散落落,轻轻系住鲁北平原的风。
像一位农家少女,坐在门前古老质朴的木凳上,垂头想着心事。
纤纤手指,轻抚记忆深处的忧郁,眼神飘落苍茫。
某日清晨,你成为一个新媳妇,披红挂绿,从小院中走出。
街巷边的梧桐树,支起三千只、五千只耳朵,谛听喜鹊喳喳和欢庆的锣鼓。
电视台给你现场直播。
满天的喜悦。你的腮边,却挂一串泪珠:似干未干,一半是黄泥,一半是幸福。
红叶川
红叶川,红叶之川,在新立河畔。一夜之间,被秋点燃。举起一千片一万片红红的叶子,相思的心绪,如潺潺流水,流成一道风景。琴音挥舞,翻开万卷诗书,倾洒遍地霞光。那一年,在这里,我遇见你。而今,任目光追寻你的背影,却看不见你……
火狐一样的脚步,走过高坡,走过亭台,走过斜阳覆盖的桥头。
倚着栏杆倚着树,听天空撒下满树的歌。
抬眼望,对岸高楼筑起的峡谷,季节的风卷起阵阵涟漪,义无反顾远去,足音消失于无形。沿着你的小路,却看不见你……
一千片一万片含泪的眸子,挂满枝头。呼唤,呼唤你灿烂的笑容。
十里荷塘
打开一扇门,便打开十里荷塘。
十万面荷的铜锣,十万只花的铜号,在黄河岸边集结。
听从清风的指挥,敲响烟雨十里,欢声笑语十里。
挺起圆润的肩头,顶着露珠,摇曳流连忘返的惊喜和美丽。
木桥,木船,木栈道,万亩花海,次第展开,浸透夏日蝉鸣的气息。
旋转的水车,搅动黄河涛声,搅动蛙声一片,搅动一段尘封的历史。
晨曦登上瞭望塔,驻足,徜徉。鲁北平原的蓝天和白云,如腾起的欲望,从绿色中走来,又向绿色蜿蜒而去。清丽,娴静。抚慰曾经的伤痛,迫使雾霾远遁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