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两个故事跟一个叫程琳的女孩有关。
程琳是我班上的一个女孩,人长得黑黑的,又高又胖,学习成绩也不好。她寡言少语,很少主动跟别人交流;作业也按时交,只是每次的作文字数跟她在班里说的话一样少。我很少关注她,既没有批评也没有表扬。
直到有一次,我们在路上偶遇,这个平凡的女孩散发出来的温暖,让我感受到她内心的柔软。那一次,我刚下公交车,匆匆忙忙往学校赶。偶然抬头,正看见程琳推着自行车走着。我喊了一声“程琳”,她对我轻轻“嗯”一声,然后只是浅浅一笑。我问:“扎带了?”“嗯”。我看一下手机,就要到预备时间,她没有时间去补胎了。我环顾四周,正好附近有一个自行车修理铺,我把车推过去,跟师傅说好,放学后来取。我们并排往学校走去,一路上都是我问她答。和班里其他女孩相比,她显得紧张,显得木讷。放学后我们一起去推自行车,我给师傅付了修理费,程琳坚持给我钱,我挥挥手上了公交车。
第二天,我在公交车靠站的地方再次遇到程琳,她手里拿着雪糕。这次,她主动喊了声“老师”,同时递给我一支雪糕。我吮吸着又甜又凉的雪糕,内心里涌起一种别样的感觉。说实在的,不是自豪,不是激动,准确地表达应该是心灵的一种触动。这个无意的靠近,让我感受到一种久违的心理舒适。
接下来的日子,程琳不骑自行车了,她总是在公交车靠站的地方等着我,然后我们有说有笑地走到班里。从此我的视线也关注到每一个角落,每一个孩子。程琳让我懂得了:也许每一个角落里都有故事,也许每一个孩子都是一个传奇。
我与程琳接触多了,学生们都看在眼里,我明显感觉到,同学们对她没有歧视的眼神了。班里好像更加团结和谐,我内心涤荡着融融的爱和暖意。
有一天上午,我既有早读又有两节课,碰巧一位老师请假又让我代课。整整一上午,我马不停蹄地运转,累得够呛,大课间我坐在教室里,没有回办公室。我坐在程琳旁边的空座上,轻轻地说:“丫头,给我揉揉肩膀行吗?”程琳起身,一下一下给我按着……我出神地看着一群大男孩在出“剪子、包袱、锤”。我转头对程琳说:“丫头,歇歇吧,你也跟他们去玩吧。”我话音刚落,一个大男孩大喊一声“我赢了!”就冲到我跟前使劲给我按摩。我猝不及防,结果他们哈哈大笑。一群阳光大男孩继续比赛“包袱、剪子、锤”,谁胜出了谁给我按摩。那一刻,我最初的体验是震撼,然后是无限的满足,在那个老师与学生是“猫与老鼠”关系的时代里,我却独独享受了一番特殊的师生情谊。现在回忆起来,我心里依然甜蜜。
说实在的,这件事让我感到自豪。
有一句古诗是“人生若只如初见”。有时候,不经意的初见,不经意的靠近,却能创造美好的境界,前提是心中有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