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戏曲家康进之
侯玉杰
  康进之,惠民县人,元代早期著名戏曲作家。详细生卒年月均不详。其传世剧作《李逵负荆》,名列中国十大喜剧,由此,奠定了他在中国文化史上的地位。
  元朝吏治腐败,民族矛盾尖锐,汉族群众怀念“路见不平一声吼”的绿林英雄。除暴安良的梁山好汉故事,就成了剧作家们创作的重要题材。在大时代背景下,康进之的《李逵负荆》正名为《梁山泊黑旋风负荆》,简名《杏花村》应运而生。
  《李逵负荆》剧情简介
  《李逵负荆》是现存元代杂剧水浒戏中,思想性和艺术成就最高的作品,是一部轻松愉快、幽默诙谐的喜剧。全剧以游春、闹山、对证、请罪四折戏构成,结构严谨,剧情十分精彩。
  第一折“游春”。写宋刚和鲁智恩这两个歹徒,冒充梁山英雄宋江、鲁智深,拐走梁山附近杏花庄酒店主人王林的女儿满堂娇。李逵到酒店饮酒,听王林哭诉后,他怒火满腔,不问青红皂白,提起两把板斧就往回赶,准备大闹忠义堂。
  第二折“闹山”。既写了李逵与宋江的正面矛盾冲突,也写了李逵内心的矛盾。他与宋江为结义弟兄,他十分珍惜这刎颈之交的情意,但梁山正义事业的力量,促使他宁肯牺牲友谊,撕破脸皮,也不能对不义的行为妥协。当他质问宋江时,宋江还不明就里,李逵便认为“原来个梁山泊有天无日”,提起板斧要砍倒杏黄旗。此时,在他看来,宋江的行为已经背离了梁山义举的宗旨。当李逵讲出事件的发生经过,宋江当然不能承认,于是,矛盾冲突进一步激化,双方要进一步“对证”。
  第三折“对证”。宋江为了辨明事实真相,与李逵、鲁智深三人下山对证。一路上,李逵严密监视着宋、鲁二人,怕他们逃跑。当真相大白时,李逵方知是两个“贼汉”冒充梁山英雄作恶,玷辱了梁山声誉,搅得“梁山泊水不甜、人不义”。李逵因莽撞而闹山闯祸,冤枉了宋江、鲁智深,自愧自悔,悔恨莫及,他羞愧得无地自容。此时即使承认了错误,也惭愧万分,甚至想到自杀。他内心矛盾冲突极为激烈,遂回山负荆请罪。
  第四折“请罪”。李逵性格坦诚粗率,他看重梁山泊事业,讲道义,甘愿认罪受罚。最后,宋江令李逵与鲁智深下山捉拿两名“贼汉”,为民除害,搭救了王林父女,以功折罪。全剧在庆功喜悦的气氛中结束。
  《李逵负荆》主题鲜明
  《李逵负荆》是一场由误会造成的戏剧故事,剧情并不复杂,也不曲折,却表现出深刻的思想内容,热情讴歌了梁山英雄除暴安良的侠义行为,揭示了梁山义军和人民群众鱼水相依的亲密关系,成功塑造了李逵这一性格鲜明、生动可爱的典型形象。人民群众信任、支持梁山义军;梁山义军保护人民群众。《李逵负荆》正是在这一方面体现了封建社会里,广大人民群众的政治愿望和理想。《李逵负荆》所表达的这一深刻主题,主要靠李逵这个典型形象的塑造揭示出来。该戏着重突出李逵对梁山事业的赤诚、对受迫害人民的同情和不平、对黑暗势力的斗争以及他直率坦然,淳朴爽直,爱憎分明,胸怀坦荡,疾恶如仇,勇于改错的性格特征,人物形象丰满逼真,栩栩如生。李逵虽有急躁、鲁莽的缺点,但这又正表现了他的坚定性、原则性,莽撞中有义愤,这也是他的纯真可爱之处。
  《李逵负荆》文字优美
  《李逵负荆》语言隽美,妙趣横生,生动朴实,色调明快,曲词朴素,多用口语,充满了浓郁的喜剧色彩。
  正逢清明时节,梁山泊头领宋江下令放假三天,让众兄弟下山祭扫祖先。黑旋风李逵下山踏青游玩,一路上观赏着梁山泊春色:“和风渐起,暮雨初收。俺则见杨柳半藏沽酒市,桃花深映钓鱼舟。更和这碧粼粼春水波纹绉,有往来社燕,远近沙鸥。”“那桃树上一个黄莺儿,将那桃花瓣儿啖阿啖阿,啖的下来,落在水中,是好看也。”李逵由衷地喜爱梁山泊的春色景致,正如他忠诚、热爱梁山泊的正义事业。谁若说“梁山泊无有景致”,便是对正义事业的攻击、抹黑,就要“打嘴”,其爱憎分明的情感,由此表现得极其鲜明。
  听说自己最敬重的哥哥,竟然诱拐人家的女儿,李逵当然不相信,“我这里猛睁眸,他那里巧舌头,是非只为多开口。但半星儿虚谬,恼翻我怎干休!一把火将你那草团瓢烧成为腐炭,盛酒瓮摔成碎瓷瓯。绰起俺两把板斧来,砍折你那蟠根桑枣树,活杀你那阔角水黄牛。”一个莽汉的形象活灵活现。
  在下山找酒店主人王林对质时,李逵与宋江的对话,坦诚直白,“俺如今和宋江、鲁智深同到那杏花庄上,只等那老王林道出一个‘是’字儿,你那做媒的花和尚,休要怪我一斧分开两个瓢,谁着你拐了一十八岁满堂娇?单把宋江一个留将下,待我亲手伏侍哥哥这一遭。”宋江问:“你怎生伏侍我?”李逵答:“我伏侍你,我伏侍你,一只手揪住衣领,一只手掐住腰带,滴溜扑摔个一字;阔脚板踏住胸脯,举起我那板斧来,觑着脖子上,可叉!便跳出你那七代先灵,也将我来劝不得。”
  康进之的其他作品
  康进之传世作品极少,除《李逵负荆》外,另有少量的散曲留传。其散曲主要以情见长,打情骂俏、诙谐幽默中蕴含着对社会不公、情感背叛的不满和对社会黑暗的揭露。举例5首如下。
  其一,《驻马听》:“花片纷纷,过雨犹如弹泪粉。溪流滚滚,迎风还似皱湘裙。桃源路近与楚台邻,丽春园未许渔舟问。两般儿情斯隐,浓妆淡抹包笼尽。”
  其二,《乔牌儿》:“风流人常透引,尘凡客不相认。地形高更比天台峻,洞门儿关闭紧。”
  其三,《甜水令》:“难描难画,难题难咏,难亲难近,无意混嚣尘。若不是梦里相逢,年时得见,生前有分,等闲间谁敢温存!”
  其四,《武陵春》:“当年曾避虎狼秦。是仙家幻来风韵。景因人得誉。人为景摹真。佳趣平分。人景共评论。”
  其五,《沉醉东风》:“瑶曹细分明舞裀,翠鬟松仿佛溪云。蜂蝶莫浪猜。魚雁难传信。好风光自有东君。管领红霞万树春。说什么河阳县尹。”
  作者单位:中共滨州市委党史研究院(滨州市地方史志研究院)
  原文采自《滨州百名历史人物》,略有修改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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