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喜欢吃丝瓜,妈妈喜欢种丝瓜。
丝瓜在夏季蔬菜中很平常很普通,妈妈的“粗放式”管理反而让它生长得很好,并结出数量不少的果实。丝瓜营养丰富,含有糖类、蛋白质、脂肪及多种维生素。它全身都是宝,花、籽根、藤、皮、络、蒂、叶都可以入药,极平凡却又有很大的价值。
每至春末夏初,妈妈便会在老家西墙下撒几粒丝瓜籽。那里的土壤很肥沃,不几天,瓜苗就钻出来了,顶着两片肥硕的叶子,妈妈便会在瓜秧附近插上一根根两米左右的竹竿,预先把瓜架搭好。几根结实的竹竿撑起整个瓜架,在竹竿接近顶部的位置扯上一张绳草编织的大网,把网的四周固定在竹竿上、附近的树上,铺展开来。瓜蔓长出不久就开始生出卷须,这些卷须就像丝瓜的手脚一样,攀着竹竿缠绕并向上生长,两个星期左右就铺展开来,枝枝蔓蔓,形成一个绿色的遮阳屏障。
丝瓜的叶子上面呈深绿色,下面是浅绿色,有短柔毛,微风吹过,像一个个绿色的手掌在向谁打招呼。长长的藤蔓蜿蜒伸展,花朵如女子掌心大小,金黄金黄的,十分耀眼,引得蜂蝶不知该在哪一朵上停下来,在花朵之间慌慌张张地飞来飞去,憩在这一朵上又惦念着那一朵。一个个丝瓜悬在藤蔓上,或大或小,或长或短,有的瓜结出来圆头圆脑,矮矮胖胖,敦实可爱,拿在手里肉滚滚的,宛如小娃娃胖乎乎的手臂;有的瓜,苗条得很,细细长长,瓜头略膨,瓜腰盈盈一握,弱不禁风。两种瓜形体上相去甚大。拉一把摇椅放在绿意浓浓的瓜架底下,沏一壶茶,扇一扇风,仿佛神仙似的日子。
一开始结瓜的时候,妈妈会在瓜藤下挑选健硕的丝瓜,留着当作来年的瓜种。那几个长得歪歪扭扭的,等它们老了摘下来掏出丝瓜络,用来刷锅洗碗,比那些买来的钢丝球、塑料海绵还要绿色卫生。待瓜长成,摘下来去皮做汤,打入鸡蛋,撒上葱花、姜丝,滴油少许、醋少许、盐少许,妆成一盘白玉碧绿金黄、翠绿白嫩的瓜条,滑滑嫩嫩的鸡蛋,揭开锅盖,清香钻入鼻孔,让人胃口大开,心情爽朗。或炒或炸,裹一层鸡蛋面,竟能出来鱼的鲜味,谓之曰:“丝瓜鱼条,怪甚,妙哉。”
在老家,夏天里左邻右舍很多种丝瓜的,摘瓜的时候,通常多得自己吃不完,往往会给没种瓜的邻居送去一些,彼此之间送来送去,你送我几个茄子南瓜,我送你几个葫芦,有趣得很。再多的,就拿到集市上去卖,农家人朴实,临散集了多又是送了人,颇多趣味,为好乡里。
夏日,种一架丝瓜,收获一份美丽的心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