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暮秋湖韵
□戴奎华
  那是霜降后立冬前的一个下午,我乘兴回到家乡滨城三河湖畔。凭着几十年前那清晰的记忆,寻找着儿时留下的那串脚印。一个个脚窝,虽然已被厚厚的落叶所覆盖,却依然是那么深凹清晰,深情地点缀着我心中的三河湖。
  走近三河湖,渐行渐远的昔日秋蛩,还原了这里本有的安静。透过飘着落叶的丛林,我才发现,虽然已是暮秋时节,三河湖却迟迟没有褪去那浓浓的艳妆,掩饰不住的成熟之美,无不让人泛起动容的遐想,这可能就是人们常常说起的秋韵吧。
  面对着浩瀚的湖面,阵阵秋风吹来,让人惬意地感受到了真正凉爽而又清新的陶醉。裹紧了衣衫匆匆而过的人们,被勾勒出一条条健美的曲线,展示着天然而诱人的风姿。而与众不同的是,早在春天里就含情脉脉、着意梳妆打扮的三河湖,经过了夏秋两季的风吹雨打,不仅洗却了少女的青涩,竟毫不掩饰地裸露着,静静地躺在由徒骇河、土马沙河、付家河拼成的“人”字形的河床上,大有“素月分辉,银河共影,表里俱澄澈”的孤芳自赏之嫌。酣畅之余,唯有阵阵秋风吹来,它那一起一伏的湖面,荡起层层涟漪,恰孕育着勃勃生机。
  阵阵秋风吹来,片片飘荡的落叶,打开了我那断断续续的记忆。喝着三河湖水长大的我,在许许多多的童年记忆里,唯“舜淘河滨”“禹疏九河”“众徒惊骇”“龙骨筑庙”“凤栖人树”凤凰镇里那一个个传奇的故事,依然是那么清晰可叙。源流识道脉,不记得何时还听说过,当年老子、孔子也被徒骇河两岸人民治水之壮举所感动,相约到此论道,也为之留下了“逝者如斯夫,不舍昼夜”之感叹,听说而已,不知真假。
  伴着飘落的树叶,稀疏的丛林里,斜阳不再那么吝啬地把霞光投过来,一片片飘落的树叶在上面跳动着,就像五线谱上一个个跳动的音符。我朝着“音符”流动的方向望去,那棵曾经凤凰歇脚的老人树也正向这边眺望。根深叶茂的老人树,是唯一一个见证了三河湖几百年沧桑巨变却仍健在的生命体。它饱经风霜,日夜守护着这方生灵,也成了百鸟归宿的天堂。那一日,虽然已近初冬,但是,在暮色苍茫中,它云髻高耸、昂头挺胸,茂密的树冠愣是把俏皮的月儿藏了个严严实实。知情人告诉我,老人树之所以不老,与它栉风沐雨、心情舒畅有关。每天在这里喝着清澈的三河水,吸着清新的四方空气,“醉氧”在日潭月潭边,它增长的只是年轮,留下的却是“鹤发童颜”和光彩照人的挺拔身躯。
  落叶飘去,夕阳西下,月挂枝头,晚风轻拂着渐渐暗淡的三河湖。刚才还寂静的三河湖,却热闹在这黄昏时分。归宿的白鹤、夜鹭从云头盘旋而下,做窝的喜鹊,占枝的家雀,还有借宿的大雁,叽叽喳喳的震耳声,替代了往日那夏日里悠扬的蛙鸣牧歌。
  我迎风顺堤前行,三河湖的秋风没有一点点闹市区的拖沓和冗杂。我大口呼吸着这干干净净的空气,透过丛林望着清风抚慰的三河湖。刚才还五光十色的湖面上,阡陌缭绕,轻舟徐行,唯白云还抹着淡淡的红晕,那么舒适,那么惬意,扭扭捏捏,害羞得像个待嫁的新娘。白云下,天水一色的三河湖,白帆点点,舟楫天遥,船夫那一声唱晚的号子,惊得船头上刚刚落脚的鱼鹰扑打着翅膀冲向云端。
  落霞渐远,淑景冥莫,波光粼粼的湖面渐渐褪去了色彩。“匆匆而来,短短时光,阅不尽三河湖秋韵之色。”余兴未尽的我,开始后悔不该午后才来到这里。眷恋之际,情不自禁地再回首,望一望难舍的三河湖。猛然间发现,夜幕降临的三河湖,就像一幅青雾袅娜、烟柳碧拥、黛深如墨的水墨画卷。
  庆幸之际,这时的三河湖上,一轮明月升上天空。月光下,曾经的荷塘月色,仅剩的几束残叶孤蓬勾勒出的几笔素描,简直是天成之作。月光下,曾经的渔家灯火,虽然暗淡得让人胆颤,其福佑平安之寓意,此时此景大为增色。月光下,曾经的二潭映月,这时打扮得浓墨重彩,悄悄拉开了三河湖秋韵之夜幕。静静的水,明明的月,闪闪的星,还有那迟归的扁舟,穿梭在倒映的“琼楼玉宇”间,起舞弄清影。曾经是诗人笔下的“天上宫阙”,今天让我一览无遗。
  啊,三河湖,我美丽的故乡,我魂牵梦萦的地方,我不知道用什么样的词汇才能表达对您的爱,只能骄傲地说:“我是一个幸运儿,幸运地生在您的怀抱里,成长在您的摇篮里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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