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乌帕尔镇淡淡的果香
□王晓霞
  那一天,我在籽粒日渐饱满的石榴树下,等来了快递员,办理好相关手续,我把从家里挑选的,和从书店购买的图书打包发往新疆。直到这一刻,这才好似了却了一桩心事。算算时间,从新疆旅游回来已半月有余,那连绵起伏的高山、如网似脉的河川、广袤无垠的草原、群群团团的牛羊、星星点点的毡房……仍然白天萦绕在脑海,夜里又在梦中重逢。
  但此行收获的何止是风景啊。那天,我们的汽车在一处叫乌帕尔镇的原野上奔驰。车窗外,大片大片养眼的绿色一掠而过,瓦蓝的碧空中,云朵高远,有金黄色的麦田在微风中波浪般涌动。一行人不禁为此美景驻足,正在大家下车游玩相互拍照之际,“咩咩”几声羊叫从不远处传来,原来在一处麦田边上,有几只农家散养的羔羊正在吃草。我们踩着高低不平的田埂,走近这些羊群,恰好路过一片果林。大家都不约而同闻到了一缕淡淡的果香,欣喜地发现在茂密的绿叶间,一枚枚黄里透红的鲜杏压弯了枝桠,让人触手可及。这简直是不可抵挡的诱惑,大家纷纷采摘下来放到嘴里品尝,可没想到,刚吃了一口,这来自新疆的鲜杏瞬间就将我们征服,那异域的果香、蜜汁一样的甜充斥在味蕾间,我们已经忙得顾不上赞叹,纷纷在树下寻觅“合适的目标”,准备大快朵颐。
  忽然,同伴拍了下我的肩膀,我顺着她的眼神侧头一看,原来一位裹着头巾的维吾尔族妇女不知何时已经来到近处,正盯着我们这帮“不速之客”。大家赶紧缩回伸向红杏的手,并快速咽下还未吃完的鲜杏,纷纷双手合十,有些尴尬地向她表示歉意。那位大姐两手比划着向我们不停地说话,可大家伙一句也听不明白,后来,她一看实在无法与我们沟通,便转身急匆匆地向她家的篱笆院走去。我们几个不安地互相看了几眼,一时不解其意。
  当我们一行准备赶紧溜走时,很快又听到身后传来那位大姐的吆喝声,大家紧张地回头一看,原来这位维吾尔族大姐正手举着一个塑料袋,面露笑意,向我们招手。我们这才明白大姐回去的意图,一帮人紧张的情绪顿时烟消云散。大姐动作很利落,她把树上一颗颗红杏摘下来放到袋里,还比划着让我们也一起摘,见大姐这样实诚,我们也就没再客气,一颗颗红杏很快就装满了。最后大家伙一致商量要给对方付款,可谁也没拿现金,我拿出手机向大姐要收款码,大姐却一个劲儿地摆手,并急切地把一袋子杏往我手里塞,我明白这是要送给我们,但这怎么好意思收下?在异域他乡,我们这群游客如此冒昧地闯入人家的果林,只不过是萍水相逢的缘分。双方正在推让之际,这时一个上小学年龄的小朋友从篱笆院里走了过来,用普通话和我们亲切地打招呼,随后笑着说:“我奶奶说了,这杏是自己家里种的,让你们带着路上吃,不要钱,因为内地的人也经常过来帮助我们,我的老师就是内地援疆来的。”我们听后不由大为感动,纷纷一个劲儿地向对方致谢。
  是啊!在遥远的新疆乌帕尔镇,在最平凡最普通的一户人家身上,在这片充满淡淡果香的果林下,我们感受到了当地人的友好、纯朴、率真,也真切感受到了中华民族一家亲的那种温情。
  后来通过交谈得知,这位小朋友正在上小学五年级,由于此处位置偏远,有一些课外图书是他们这里所缺乏的。于是,我们几个人当下就商议好了,“投桃报李”,回家以后一定要给他邮寄一些书籍过来。那天,我向小朋友要来了具体地址电话,说明了我们的意图,那位维吾尔族大姐也高兴得热泪盈眶,一直向我们表示感谢。
  那天,当汽车缓缓地驶离乌帕尔镇这处麦田边的果林时,我们不舍地挥手道别,而这一程美丽的风景也定格在了我的脑海里,仿佛也带着淡淡果香,在心间久久弥漫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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