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触摸春天的美

  空气中含着一股温润,迎面而来,春风撩动着敏锐的神经,春天来了。清新的风荡净冬日里的阴霾,瓦蓝瓦蓝的天空如璀璨的蓝宝石,澄澈清净容不下半点瑕疵。
  此时,背风的堤坝前、向阳的沟槽里、浓密的干草下,一定有绿油油的野菜,伸展着柔嫩的叶子,挨挨挤挤地簇拥着。俯下身子,鼻翼瞬间萦绕着一丝丝田野特有的芬芳。怀念小时候挖野菜的情景,田地里到处都是,各种野菜唾手可得,回家母亲拿这些野菜做成了汤,鲜美可口。春芽嫩尖,一年之间,只有此时此刻才能一饱口福。
  周末,趁着阳光和煦,约几位好友,折一枝香梅,遇一段青柳,来一场踏春寻芳。回味心底里旧时流年时光、青涩岁月,以及成长中变得愈加陌生的自己。
  清晨,氤氲在薄雾里的村庄,忽明忽暗,像隐居者的桃花源。透过稀疏的园林、空旷的原野,远处的田园尽在眼底。从路口远远望去,此时,田地里麦苗有了鲜活的颜色,淡淡的嫩绿匍匐在原始的土地里,若隐若现。惊蛰、春分时节,沉寂一冬的大地,等一场昂贵奢侈的春雨降临,麦苗会抬起头、挺直羸弱的腰杆,吸收着大地的精华,节节拔高,擎起绿油油的“春天的令旗”。
  沿马颊河北岸西行,青灰色路面干净整洁,路的两侧种满了各种果树,被工人修剪得整整齐齐,舒展着青绿颜色。清脆的鸟鸣合成欢快的晨曲,叽叽喳喳声,穿透树林而来,悦耳悦心。水泥路一侧,马尾松抽出油绿细嫩的枝芽,松香沁人心脾。河滩田地里,经风霜浸染过的油菜绿意盎然,在高低不等的岸坡上蔓延开来,到处都是一片欣欣向荣的春之盛景。
  春天盛大,冰融水暖,河面上清凌凌的水,铺成一波波涌动着的网,透过无数网眼,漏出金灿灿的光、银晃晃的光,在水面上起伏交替,一眨一眨如婴儿眼眸,清净明亮,如儿时记忆里田野自然清新。
  站在岸边,水面上浮游着一群水鸟,自由游弋,我们的介入,没有打扰它们的生活。近处几只活泼嬉戏,引颈交首,温柔的相互梳理着羽毛。离岸稍微远一点的水鸟,那安静的姿态像在睡梦中,身体一丝不动,随着细微的波浪飘荡。正当被这些小东西吸引入神时,一只健壮的大鸟突然扑棱着翅膀,快速踩水飞起,轻盈地留下一个美丽的弧形,远远落在了河对岸,又敏锐地扎进水里。春天的阳光明媚柔和,拂在身上,如母亲的怀抱,柔软而温暖,像极了母亲的手轻轻摩挲着年少时的我。
  一只彩蝶,掠着发梢飞了过去,转眼就了无踪迹。忽然想起节气歌的谚语,“惊蛰过后,万物萌动,春回大地,田野清新”。
  世间万物生长都是有规律的,想唤醒沉睡在冬梦里的万物,只需一声春雷的吆喝。那土里趴着的、树叶里藏着的、水里潜伏着的,就会“嗡”地一下全跑出来。会飞的踏影而来,会游的逐波而上,比着赛赶了来。鸿雁北归,紫燕穿堂,蝴蝶翩跹而至,虫蚁凿开尘封的泥土,蜜蜂悠闲地闻着花香一路寻来。
  暖风吹软岸上的金柳,宛如淡黄色的烟雾,随着清风缥缈生趣。漂浮缭绕在河的两岸,一团团簇拥着,与水波连绵交汇。那些垂着的柳条上,芽孢鼓胀,像无数缀满珠翠的丝绦,诠释着春日的勃勃生机。
  柳,她定是从古代走来的佳人,是才子心头挚爱,缱绻依依,来赴一场等待千年的誓约。
  耳畔回荡起徐志摩《再别康桥》里优美的诗句:“那河畔的金柳,是夕阳中的新娘;波光里的艳影,在我的心头荡漾。”真美,是春媚是娇羞,仪态万千,在清晨薄雾里美得朦胧。看似柔弱的柳枝,柔韧中伸屈自如,从来不曾轻易弯折退却,静默里最先感知春的旋律。
  沿着小路西行,拐弯处,坐落着一所红砖房院。一阵阵花香从中传来,“梅花、梅花”,同行的好友像发现新大陆一般,雀跃着高呼。“是的,真的是梅花。”就在房前,几株黄香梅静悄悄地藏在园地里,枝上开满小花朵。绛紫色花萼托举着金黄花瓣儿,花瓣里裹着浅黄色的花蕊;淡黄色花瓣儿里绽放出紫红色的层叠、乳白色花瓣儿里面裹着淡绿色花蕊。每一株梅花,花色略有不同。梅枝横斜迎风舒展,如万只彩蝶展翅欲飞。实在禁不住鲜花的诱惑,我偷偷摘下一朵细细观赏,贪婪地吮吸着花的芬芳。哦!包裹着梅花柔嫩花瓣的花萼,像沾了一层蜡油般坚硬,紧紧护着花瓣花蕊。
  梅花,气质高洁坚韧,活在文人墨客的精神世界里。许多诗人留下了称颂它的美好诗词。宋代诗人戴复古《梅》“孤标粲粲压群葩,独占春风管岁华。几树参差江上路,数枝装点野人家。冰池照影何须月,雪岸闻香不见花。绝似林间隐君子,自从幽处作生涯。”这片生长在幽僻之地的梅,或许没人问津,或许被人遗忘,但,梅花悄无声息,盛开在春暖乍寒之时。
  曾经读到北宋诗人林逋自谓“梅妻”,这是多爱才会如此深情啊!“梅”定是诗人心中最软的痴、最深的爱。
  春是一幅醉人的画卷,杜鹃声声,花红柳绿。不觉中,在四季轮回中,又一个崭新华年。春,爱在心中发芽,植满柔情的诗章,明媚绽放。朴素踏实的心情,走近自然、贴近自然,去触摸生活之美、感受春的明媚与新春的希望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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